第六十二章 暖阳初升
日向大宅的训练室里，雏田一脸疲惫地歪倒在地上，手臂颤颤巍巍地支撑着自己站起来。
“快点！”日足严厉地看着双腿有些发抖的女儿，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随即走出了门。
雏田清晰地听见父亲那一声长叹，瞳孔猛地一缩，神情渐渐黯淡下去，脱力般瘫坐下来，眼泪不自觉地从那双白色的瞳孔中缓缓流出。
过了许久，平复心情的雏田颓丧地站起身向外走去。
“宁…宁次哥哥…..”一出门就看见宁次向这边走过来的雏田此刻有一丝丝的胆怯，手不自觉地放到胸口做起了防御状态。
宁次见到雏田也是一惊，定睛之后便看到小女孩儿略红微肿的眼睛和手上的擦伤，他强烈忽视了心中的那丝异样感，冷淡地开了口：“不愧是宗家的大小姐，训练不过关只要哭哭就行了，是这样吧？雏田大人。”
“不…不是的……”雏田立刻将脸撇向了一边，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宁次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柔弱的妹妹，脑海中迅速闪过父亲去世时的那张睡颜，眼神中最后一丝怜悯也被愤怒代替：“可恶……”
雏田站在原地，静静地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，泪水又止不住地从脸颊上滑落下来。此时的她，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张张人脸，父亲失望、愤恨、无奈的脸，母亲和善温柔却莫名疏离的笑脸，宁次哥哥因痛恨而冷酷的脸，家中仆人恭敬、默默叹息的脸……她的脑袋乱成一团浆糊，席卷而来的黑暗渐渐侵蚀着这个女孩儿的神经……她像丢了魂似的向大门外走去，一步一步没有任何生气……
“三代目，刚才那件事，请让我再考虑一下吧！”火影休息室里，海野伊鲁卡一脸为难地看向日斩，“……怎么能让我当鸣人的班主任呢……”
日斩站在窗户旁，看着远处火影岩上正欢快玩耍的鸣人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，他微微颔首，缓缓开口道：“伊鲁卡啊~如你所见，大家都对鸣人的顽皮束手无策，而且他恶作剧的程度与日俱增，谁都不愿意做他的班主任……虽然我觉得鼓励学生的长处是教师的责任，”三代转过身走向坐席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，“……这样下去，鸣人将无法从学校毕业，没法成为忍者……这样一来，他一辈子就只能在村里混沌度日了。”
伊鲁卡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，于是立即说道：“请等一下！鸣人有自己合适的…”
可日斩怎么舍得错过如此优秀的教师，没等伊鲁卡说完，他便一脸严肃地抢白道：“那如果没有人做他班主任的话，就只能让鸣人从忍者学校辍学了！”
伊鲁卡有些犹豫了，低下头抿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。鸣人的身体里可是有那只九尾啊，那只五年前害死他父母的九尾啊！可是……这和这个孩子，也没什么关系，说起来，他也是受害者吧……啊…不行，海野伊鲁卡，你要坚定一些，真的做不到啊……
日斩就静静地看着正在内心纠结的伊鲁卡，这个和善的老人盘腿坐在那里，此刻有了一些“弱小”的感觉，他放低了声音，有些遗憾，又有些沮丧地“安慰”道：“别在意啊，谁都不会怪你的，即使变成这样也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“请…请稍微等一下…”伊鲁卡听到这话，那股不舍又涌上心头。
“怎么了？”日斩故作疑惑，仔细地盯着伊鲁卡，然后像是恍然大悟般欣慰地笑道，“哦~你要接受他吗？！”
“啊…是…是……”伊鲁卡一愣一愣的，脑子还没想好，话已经说出口了。
日斩听了高兴地连连点头：“哦哦~是嘛~是嘛！看来，鸣人捡回一条命了啊~“
老头子转过头，余光偷瞄着正在叹气的伊鲁卡，得逞地弯起了嘴角。
虽然初冬的天有些冷，但今日的阳光很好，照在人身上的时候暖洋洋的，可此时行走在湖边的那个白眼女孩儿却全身冰冷，眼睛里已经流不出泪了，心似乎也不疼了，她只是静静地走着，一步接着一步，这个地方，父亲曾带着她在这里看过烟火，可是那时候父亲的温柔笑颜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……
“啊…这家伙？不是日向家的孩子吗？”
“是啊！你看这眼睛。”
“对了，她是那个宁次的堂妹！”
“这家伙一定也是性格恶劣吧，你看她的表情。”
“哼，就因为身出名门，很有才能，就摆出一副非常了不得的样子。”
雏田像是撞到了什么，于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，两眼无光地看着前方，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三个面容狰狞的孩子，她静静地看着，没有说话。
“看..看什么看？”对面那个稍胖一些的男孩儿被女孩儿盯得有些发怵。
雏田依旧没有说话，这时站在后面的男孩儿上前伸手，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：“有什么了不起的？！你撞到人不会道歉的吗？”
另一个男生也走上前去，迫使女孩儿跪下来，然后使劲地按下她的头：“喂！道歉！”
“给我好好道歉！”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女孩儿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。
“要更加好好地道歉哪！”带头的小男孩儿又一次按住她的头。
“对不起…对不起…对不起！”女孩儿忽然低吼起来。
“住手！”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空中响起，几个孩子纷纷循声望去，只有雏田仍低着头。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
“喂，这家伙是那个啊…净做些蠢事，被人们厌恶的那个嘛。”
“啊~是那个啊。”
鸣人听着他们一人一句的，怒火逐渐攀升，随即大声反驳道：“我才不是什么那个呢！我是漩涡鸣人，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火影的！”
雏田听着这声坚定的咆哮，忽然精神被叫了回来，她缓缓地抬起头，日光下一个金发男孩儿正板板正正地站在几个男孩儿面前，表情十分真挚。
“火影？啊哈哈哈哈。”
“说什么蠢话呢！”“胡言乱语什么？”“真是个脑子太笨的小鬼啊！”“像你这样的小鬼，怎么可能成为火影？！”
“我绝对会成为火影，让你们对我另眼相看！”
鸣人又重复了一遍，然后便开始结印，那几个稍大的孩子有些震惊：“你会忍术？！”
结果一个虚弱的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，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之为影分身的物体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，几个孩子愣了一下，紧接着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对面的男孩儿，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：“就这样还敢强出头？真是笑死人了，打他！”
“你们在干什么？！”成彦从远处跑了过来，迅速赶走了那几个小孩儿，他跑到跪在地上的雏田面前，紧张地问道，“雏田大人，你没事吧？哪都找不到你，吓死我了……我们回去吧。”
成彦将雏田扶起，拉起她的手向家的方向走。
“那…那个…他……”雏田停下了脚步，看向躺在地上的鸣人。
成彦向地上看过去，这才发现是村子里那个“妖狐”，他立刻拉起雏田的手离开：“雏田大人，请不要和他扯上关系，我们走吧。”
“…可是……他…救了我…”雏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个男孩儿一动不动地望着天，直到完全看不见才转过了头。
…而且…他好像……很伤心……
金发男孩儿默默地躺在地上，耳边环绕着那早已听够了的话，眼神中透着无法抑制的悲伤。
我一定会当上火影的……
“雏田，没事吧？”日向美树见成彦牵着女儿回来，便焦急地跑上前去。
“…嗯，我没事的，妈妈。”雏田有一些愣神，不成想自己的消失会得来这样的关心。
美树看了看雏田脸上和身上的尘土，微微蹙眉，抬眼对成彦示意了一下，便牵着雏田往内室走去。
洗浴间里弥漫着氤氲的水汽，雏田安静地待在浴桶里，红着脸盯着站在一旁正往浴桶里加香薰药草的母亲。雏田的记忆里，这并不是母亲第一次帮她洗澡，只不过自从有个小生命在母亲的肚子里悄悄生长后，这些事情就再没有做过了。
此时的雏田正呆呆地注视着那个稍显圆滚的肚子，美树正准备帮她清洗，看到她的目光，眼中生出了一些忧伤，而后便温柔地笑了：“今天出什么事了吗？我见你出门的时候表情不太好，便让成彦去找你了。”
“欸…没..没事…”雏田想起刚才的事情，默默地垂下了眼。
“我想…雏田如果留长发应该会很好看~雏田…最近有些…辛苦吧，你父亲虽然有些严苛，但还是很爱你的。”美树将洗发水倒在手上，轻轻地揉出泡沫，然后将双手放在雏田的头发上慢慢揉搓，感受到女孩儿的些许僵硬，一种微妙的疼惜之情又涌上了美树的心头，这些日子里，这种情绪随着肚子里的宝宝越来越大也越发频繁和明显，那种作为母亲的本能，让她越来越心疼眼前这个孩子，也能体会到她在这个家里所承受的种种压力，“觉得有些累的时候，可以来找我聊聊，诉诉苦也可以的，我很愿意听。”
女孩儿的泪在眼眶打转，尽管想强忍着那难以言说的情绪，最终还是委委屈屈地吐出了那个字：“……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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